第23章 多謝爺成全

2015-10-09 作者: 紫瓊兒
第23章 多謝爺成全

顧玦微掀眼簾看她,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真是礙眼!

“滾下去!”他懶得再看她一眼。

風挽裳起身,迅速退出去。

一出綴錦樓,關上門後,她才驚覺自己早已嚇出一身冷汗。

“風姑娘,懿旨。”

突然從身後冒出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。

她慘白著臉回頭,就見一直等在門外的沈離醉將手上撿起的懿旨遞給她。

她忙低下頭接回懿旨,“有勞沈爺,奴婢告退。”

“彆自稱奴婢了,從今日起,你身份已不同。”

沈離醉的話聽來是好意,又似譏諷,她抬頭看他的麵容,又是斯文無害。

風挽裳愣了下,垂頭道,“多謝沈爺提醒。”

說完,她微微欠身,轉身回采悠閣。

沈離醉深深地看著她走遠,才重新推門進去。

……

“聽聞她跑去跟爺說要當爺的妻呢!真不要臉!憑她這等出身,還嫁過人,居然還妄想當爺的妻!”

“對啊,天底下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,為了飛上枝頭還無恥地爬上男人的床,爺攤上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。”

“興許她正慶幸著呢,爺是去了勢的男人,她若非處子之身也無從驗起。”

從離開綴錦樓後,風挽裳所經之處皆是竊語不斷,她的心已然麻木,一路低著頭回了采悠閣。

一關上門,身子背對著門板滑落,才敢任由委屈的淚水洶湧而出。

她不知道今後會怎樣,隻知道,此生,再也回不了頭。

翌日,風挽裳拉開門就被外麵的人給驚著了。

兩排婢女頂著寒風站在門廊外,約有十人,她們手上捧著華裳首飾等,臉上皆是輕蔑,卻又不得不對她行禮,“夫人好!”

風挽裳微微怔住。

夫人?她嗎?

不是還沒拜堂嗎?

“夫人,這是供您差遣的十名婢女。”霍靖從後走出來,躬身行了一禮,指著婢女手上捧著的華裳,金銀首飾,“這些都是爺差人一早送來的,爺待會會回來接您。”

風挽裳尚未搞清楚,霍靖已揮手讓婢女上前擁她進屋,開始梳妝打扮。

她看那衣裳又不似嫁衣,不禁問,“能否告訴我,這是要做什麼?”

“奴婢隻管聽從吩咐做事,夫人問的,奴婢不知。”

語氣很是不善,就連幫她脫衣的動作也粗魯了些。

風挽裳知道她們心裡百般不願,她又何嘗願意?

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人養了八年是為救公主,卻又因此被迫嫁給九千歲。

屋裡置了浴桶,浴桶裡很快也倒滿熱水,撒上花瓣,風挽裳被幾名婢女推過去沐浴。

她知道自己抗議也沒用,隻好由她們伺候了。

兩名婢女褪下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的刹那,不由得驚豔。

冰肌玉骨如凝脂,柔光若膩,嫩得恍若能掐出水來,就連身子曲線也叫她們自歎不如,誰曾想到在粗布麻衣的包裹下竟有如此曼妙的身子。

淡然地抬腿進入浴桶坐下,身子淹沒在水中,她才稍稍自在了些。

沐發、淨身、對鏡梳妝、粉黛輕施,最後,華裳加身。

她起身,微一擺袖,雍容典雅,絕色無雙,看呆了所有婢女。

“夫人,爺已在府門外等著了。”門外傳來霍靖的催促。

所有婢女回神,不情不願地攙著她走出去。

開門的刹那,霍靖看到精心打扮過的風挽裳,並無多大意外。

這女子本就清麗脫俗,再加上恬淡溫婉的氣質,裝扮起來,驚豔是必然。

“夫人請。”微微頷首,恭敬的讓婢女攙著她先行。

外麵還下著雪,風挽裳在幾名婢女的簇擁下,七拐八拐的,總算走出府門。

府門前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,霍靖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著車窗哈腰,“爺,夫人已準備妥當。”

半響,窗簾被一支玉骨扇微微挑開,裡麵的男子懶懶抬起鳳眸看去,頓時,眼前一亮,仿佛看到蒙塵的珍珠被拂去塵灰,徇爛綻放。

烏雲疊鬢,杏臉桃腮,淺淡春山,嬌柔柳腰,恍若海棠醉日。

一襲月白色深衣裙,桃紅花紋繡邊,外披水藍色的狐領鬥篷,雙手交疊於前,拾階而下。頭上的流蘇髻飾以步搖,垂珠隨著她的婀娜細步微微擺動,更襯得她綽約如仙子。

風挽裳感覺到懾人的目光,微微抬眸看去,恰好看到他收了骨扇,車窗簾落下,遮住了那張俊臉。

走到馬車前,在婢女的攙扶下,風挽裳拾階上了馬車,彎身而入。

一進入,就見九千歲一身玉色錦袍慵懶似貓地斜臥在軟緞長凳上,手支著後腦,鳳眸興味地看著她。

她忙低下頭,上前屈膝行禮,“奴婢……”

“嗯?”他發出不悅的嗓音。

“妾身給爺請安。”她忙改了自稱,明明沒有拜堂,還是,他不打算操辦了?

馬車起步,她卻仍保持著半蹲的姿勢,因為他未喊她起身,她隻隱約感覺到他在打量她,以一種輕佻的眼神。

良久後……

“倒還勉強,起吧。”

終於,她的雙腿在發麻前得救,說了聲謝,退到對麵凳子上坐下,不敢看他,隻能暗自打量車廂。

兩邊錦緞長凳,長凳旁邊都擺著一張小幾,小幾實則是個小櫃子,幾上燃著熏香,放著茶具,後邊擺著一台琴,最重要的是每一件擺設都按照尺寸大小來打造的,就等於鑲在上邊,任行走間如何不穩也不會撞得東倒西歪,後邊車壁還掛有一幅仕女圖。

這人連坐馬車出行都要如此享受。

直到她打量完車廂了,那道目光還是沒有離開,饒是再淡定,她也自在不起來,便微微抬頭,開口詢問,“爺要帶妾身去哪兒?”

與其讓他這般捉弄似地盯著,倒不如她打破沉靜。

顧玦微微勾唇,“平白無故撿了個太監夫人當,總該入宮謝恩不是?”

“入宮?”風挽裳驚喜抬頭,激動得幾乎要撲過去,“爺這是要帶妾身入宮?”

“你很激動?”精致的濃眉微微挑起。

風挽裳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,忙低下頭,恢複平靜,“回爺,妾身是平民百姓,從未進過宮,頭一次去難免激動了些。方才委實失禮,還請爺見諒。”

她是沒想到入宮的機會來得如此突然,所以才一時忘記對麵這男子是有多可怕,稍有不悅就拿人尋開心。

“那就收起你那蠢樣,最好彆讓爺知道你在耍花樣!否則爺拔了你的門齒!”

風挽裳心裡打了個顫,溫順地垂下頭,“妾身知錯。”

沒了門齒,不但不好看,還影響說話吃飯。

這人當真是惡劣至極!

“過來。”陰柔的嗓音又懶懶響起。

風挽裳頓時心慌,萬般忐忑地起身過去。

然而,方一靠近就被他扯到身上。

“爺……”她低聲驚呼。

“爺總覺得你比這小東西暖和得多。”他低聲說。

風挽裳身子一僵,因為他的手竟探入鬥篷裡握上她的腰身,當真就在她身上取起暖來!

她羞得不行,試探地問,“爺,妾身將鬥篷解下來給您可好?”

“爺向來喜用活人取暖。”說著,身上的鬥篷直接被他扯開丟掉。

她瞠目,在內心陷入無限恐懼之時,她又被他翻過身去背對他。

車廂裡的長凳挨著車壁而設,隻有他一人寬,他本就緊貼著車壁而臥,她側過身背對他也仍是在他懷裡。

她慌,她怕。

就在她完全不知所措之時,一陣窸窸窣窣,那雙修長的大手忽然扯亂她的腰帶,從衣擺下方探入!

“爺!”她嚇得伸手去阻止。

“這就是你說的儘好本分?”他停下動作,微微不悅。

風挽裳麵色一僵。

是啊,本分。

一道懿旨,不管有沒有拜堂,她都已注定是他的人,即便他真的想做些什麼,她也沒法抗拒。

不得已,她慢慢地鬆了手,渾身緊繃,死死攥著拳頭,拚命告訴自己,他是她的夫,無妨的。

很快,男人的雙掌貼上她的小腹,一陣鑽心的冰涼襲來,她蹙眉。

他不是一直都在暖手嗎,怎還會這般冰涼?

他沒再說話,平穩的呼吸細細地噴灑在她頭頂。

想到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肚子上取暖,風挽裳赧然地輕咬下唇,抬眸,就見被丟到對麵的小狐。那團小雪球睜著一雙墨綠色的眼看她,好似在埋怨她取代了它。

唉!連一隻小狐都要視她為敵了。

好在,他當真除了取暖沒再做什麼。

……

一路緊繃著身子,風挽裳大氣都不敢喘,直到馬車抵達皇宮。

馬車一停,她便被他粗魯推開,當真是用完就丟。

所以,她根本無需多想他是故意輕薄於她。

小狐似是怕又有人占據它的位置似的,她一被推開,它立馬主動跳回他懷中。

他抱著小狐起身,看都不屑再看她一眼,朝外道,“拉簾。”

“爺,且等……”

她還未說完,車簾已經高高掀起。

冷風灌入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九千歲微微側身,讓外麵的人將裡麵一覽無遺,包括此刻算得上衣衫不整的她!

然後,她對上一雙深邃沉冷的眼。

那雙眼裡有愧疚,有憤怒。

憤怒什麼?

憤怒她甘於讓一個太監如此玩弄嗎?

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?

“九千歲好興致,看來母後這次是賜對人了。”大長公主君灩站在自己的駙馬身邊,微笑寒暄。

顧玦斜睨了眼還跌坐在馬車裡的女子,柔腔慢調地說,“見著公主駙馬就嚇成這樣,還有待調教。”

風挽裳倍感羞辱地低下頭去。

忽然明白,他取暖是假,羞辱她是真!

相信很快,整個天都的人都在謠傳她和九千歲在馬車裡行苟且之事,和一個太監!

顧玦瞧著她攥在衣裳上泛白的指尖,唇角微掀,轉身下車。

外麵,專供九千歲在宮中行走用的儀仗早已在風雪中等候。

足夠三人用的大傘撐上來,他踩著小太監的背下車,腳一落地,立即有宮女上前為他整好衣裳,調整好腰帶,梳理好掛在腰間的流蘇,將新燙暖的鬥篷給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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