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儘給爺丟臉

2015-10-09 作者: 紫瓊兒
第25章 儘給爺丟臉

“……”

明明擁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宅邸,連府裡的一株草都比人命貴,他說的省錢不過是逗她玩罷。

這時,一名太監貓腰而來,步輦停下……

“啟稟千歲爺,太後已在紫宸殿等候,請千歲爺移駕。”

太監話音未落,風挽裳就感覺到握在腰間的手陡然收緊了下,顯然這個紫宸殿並不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她悄悄看他,就見妖冶俊美的臉上,濃眉深鎖。

“督主。”帷幔外,萬千絕拱手等待指示。

顧玦輕笑,朝外擺手。然後,隊伍改道,往紫宸殿去。

他的手指又妖嬈地回到她的頭發上,拿著發梢去掃白嫩的玉頸,不緊不慢地說,“你這麵子夠大,居然能讓太後在紫宸殿接見。”

風挽裳隻隱約覺得這一去,定會發生什麼,心中盈滿不安。

不久,步輦停下,風挽裳靜靜地跟在九千歲身後走,來到紫宸殿。

令她震驚的是,紫宸殿殿前廣場上,朝臣兩邊而立,太後坐在高高的台階平台上,旁邊是身穿龍袍的小皇帝……

整個場麵都壯觀得驚人!

再看站在太後邊上的蕭璟棠,好似急著想告訴她什麼。

“跟上。”顧玦低聲對她說了句,緩步上前,將小狐交給萬千絕,而後對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和太後行禮,“奴才攜風挽裳參見皇上,參見太後。”

風挽裳鎮定地與他一同跪地行禮。

“起來吧。”太後擺手,看向風挽裳,“果然是清麗脫俗,與顧玦你站在一塊倒也是一對璧人。”

璧人?

跟一個太監?

有人忍不住暗中竊笑了。

“全仰仗太後的恩賜,奴才才娶得如花美眷。”顧玦躬身回道。

風挽裳知道自己隻需安靜地待在他身邊就好。

“就你嘴甜。”太後笑了笑,道,“顧玦,你該知道風挽裳與駙馬曾拜過堂,雖差一拜,但為了雙方名譽起見,哀家打算讓駙馬寫休書一封,你覺得如何?”

風挽裳身子一震!

休書?

她明明沒拜完堂,卻要承受被休下堂的恥辱?

顧玦微微一笑,躬身道,“太後顧慮得是。”

太後滿意地點頭,擺手,“駙馬,去吧。”

立即有宮人搬上案幾及文房四寶。

蕭璟棠袖子下的手攥了攥,縱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照做。

他拾階而下,每一步都是沉重和愧疚。

待蕭璟棠來到麵前,風挽裳彆開臉去,不想去看他滿是愧疚的眼神。

事已至此,愧疚又能挽回什麼?

也罷,一紙休書,也算是徹底恩斷義絕了。

隻是,從此,她就真的成了二嫁之人!

蕭璟棠提筆在案幾上迅速寫好休書遞過去。

風挽裳麻木地伸手接下,沒有抬眸看他。

蕭璟棠想說什麼,但念及場合不對,隻能隱忍著回到公主身邊。

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,然而,太後又招來高鬆,“高鬆,宣哀家懿旨!”

“宣太後懿旨!為保女子少犯七出,著今日起,凡二嫁之女需得在右手掌心烙上殘花之印。”

懿旨宣完,風挽裳震驚到身子癱軟在地,臉色慘白如雪。

她到底犯了什麼錯,老天要這般待她?

被深愛之人當藥引子來養,曆經鬼門關一遭,又被迫嫁給一個太監,而今還成了二嫁之人,這還不夠,還要在掌心上烙上殘花之印!

場上的朝臣看著嚇呆在地上的女子,有些於心不忍。

誰叫她當年偏偏被駙馬選上了呢,誰又叫她攤上了九千歲了呢,太後今日這一出分明是借她來警告這九千歲啊!

蕭璟棠袖子下的手早已深深陷入肉層裡,用儘力氣去握,就怕自己控製不住跑下去帶她求情。

他真的害苦了她!

他真的沒想到太後會這樣做。

他悄悄瞪向旁邊暗自得意的君灩,這事少不了她嚼舌根!

“顧玦,這規定是哀家早早就想立了的,總在尋個機會頒發,正好這風挽裳乃二嫁之身,你又是九千歲,如此一來,也算以身作則,威懾天下了。”太後恩威並施的口吻。

顧玦看向癱坐在地上一臉悲涼的女子,撩袍跪下,大手拉她跪起。

風挽裳知他要做什麼,太後跟前誰敢說半個‘不’字?

她真的不想跪,可是由得她嗎?

這一刻,她好後悔,後悔那一日為何不就此死去?為何要求救?

那人尋不到又如何,尋不到,她可以認為他過得很好,而不是可能做了太監。

可是,事已至此,活著吧,至少還有一個目的支撐她活著!

熬過去就好了,再屈辱也不過如此了。

想著,她心灰意冷地跪起,同他一塊磕頭。

“奴才謝太後恩典!”

她聽到他這樣說,抓住她的手力氣很大,似在強忍盛怒,捏得她好痛。

是啊,怎能不怒?

文武百官都見證了九千歲當眾受辱,不得不娶的女人當著天下人的麵被休,而後還要烙上殘花之印,即便他是太監,也是權傾朝野的太監,又怎能受如此的奇恥大辱?

“好好好,哀家就知你以國事為重,起來吧。”太後尤為滿意地擺手。

身邊立即有宮女上前將風挽裳扶起來退到一邊。

很快,一個被燒得旺盛的火盆被搬上來,裡麵的火燒得劈啪響,仿佛能融化四周冰寒似的。

火盆裡,已有一個特彆打造的殘花形狀的烙鐵被燒得通紅。

風挽裳全身都在發抖,她必須很努力,很努力才能克製住想要逃跑的衝動。

因為,這一跑,不出五步,必定血濺當場。

“來啊,行刑!”太後身邊的高鬆上前一喝。

兩個侍衛上來押著她,一個太監取來火盆上早已燒紅的烙鐵……

雪越下越大,大到拂不及,紛紛揚揚,仿佛也在同情著這一幕。

“顧玦,上來避避雪。”上麵傳來太後的聲音。

能到太後傘下,就等同得到庇蔭,那是極大的殊榮。

可是,從來不會拂逆太後半點的九千歲,這一次卻鬥膽拒絕了。

“奴才謝太後關心,奴才倒想親自試試這烙活人的滋味。”他躬身,聲音綿綿,帶著一絲興味。

風挽裳駭然瞠目,都這時候了他還要在她身上尋開心?

“九千歲這事也沒少做吧,還有這興致?”

說話的是當今丞相,其溫文儒雅、才智兼備,亦是在朝政上與九千歲水火不容之人,同樣年輕權傾,所倚仗的不過是先皇勢力,在朝中擔著撥亂反正之責。

若無這股勢力牽製,太後恐怕早已改朝換代,自己登基為帝。

顧玦微彆臉,餘光掃去,妖孽一笑,“是沒少做,但是女人……本督未曾試過。”

“喔,恐怕這輩子是沒法試了吧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場上不少人附和大笑。

聽著那些笑聲,風挽裳覺得無比悲哀,她就像一個玩物,在這裡愉悅眾人。

“你去吧。”太後威冷的聲音頓時讓場上恢複死寂。

“謝太後。”

顧玦躬身謝恩,後退幾步後,才轉身,走向風挽裳。

他來到她身邊,蹲下身,捏起她的臉,望進她空洞蒼涼的雙眸裡,俯首對她說,“好好記住,是誰讓你變成而今這樣的,這一切的果又是如何來的。”

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?

倘若當年不被蕭璟棠所救,這一切的果都不會有吧。

不想遇見,偏遇見,她又能如何?

看到他伸手接來被燒得通紅的烙鐵,風挽裳心裡恐懼加深。

她攥緊拳頭,對他微微搖頭,不停地搖頭,眼裡露出了一絲絲乞求。

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沒法改變,可是她本能地就是想求他。

但是,他用力地掰開她的手指,一根根,然後用手抓住,讓她再也無法合起。

他將烙鐵逼近,她麻木地閉上眼,淚,自眼角滑落,等待著那火烙之痛襲來。

不久,這痛,他讓她等得並不久。

“唔!”

“千歲爺!”

“九千歲!”

“督主!”

可是,明明被烙的是她,為何所有人擔心高喊的都是他?

風挽裳緩緩睜開雙眸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……

他的手竟然覆在她手上,也就是覆在另一麵烙鐵之上!

他為何要這麼做?

為何要與她同受?

不該啊!

風挽裳吃力地撐著意識,昂頭看他,就見那妖致的俊顏,鳳眸微闔,一片闃寂,仿似那烙鐵於他不痛不癢。

她忽然覺得,這個冬天好冷,比那一年她埋在雪堆裡還要冷。

這裡,是唯一暖的地方嗎?

他的懷中……

終於再也撐不住,她的雙眼緩緩闔上,靠在他懷中,徹底昏了過去。

蕭璟棠心尖一緊,隻恨那個陪她一塊受苦的人不是自己。

顧玦瞥了眼昏在懷裡的女人,鬆手,扔開烙鐵,也順勢著將她推開,“帶下去!”沒有半點溫情。

而後,眾人看他起身,取出懷中金絲繡成的帕子,抖開,覆上血肉模糊的手,隨意纏了兩下,那神情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。

萬千絕擔心地看了眼督主的手,揮手讓人上前把地上的女子扶下去。

顧玦緩步回到台階下,恭敬地躬身,“啟稟太後,殘花之印已烙上,奴才恐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驚了太後和皇上,便自作主張讓人將風挽裳帶下去了。”

“顧玦,這規定指明烙的是二嫁之女,哀家可沒說連你也一塊烙上了。”太後麵含慍怒。

這本是給他的一個警告,他倒是先逆了她的意!

“回太後,即是以身作則,奴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。按奴才來說,誰若敢娶二嫁之女便得一塊同受烙印之苦,如此一來,誰敢娶,誰還敢嫁?這般,才能讓女子守節更徹底。”顧玦邪佞勾唇。

眾人歎:這哪是守節更徹底,這根本就是讓女子終生隻能嫁一人了,若不慎守寡也隻能守到死。

雖說自古一女不侍二夫,但二嫁之女並非沒有,而今出了明文規定,一烙上殘花印,就表示要受儘天下人唾罵,隻怕是寧死也不敢二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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